田箩只能点头,跟着进了咖啡厅。心里却觉得颇怪异。就她所知,父亲与这位并没有私交,要说工作上的交集,也不至于到对她嘘寒问暖的地步。
这一位似乎颇理所当然:“加拿大的生活,习惯了吧?”见田箩点头,又细细问起研究所的点滴来。所问皆是熟门熟路的问题,貌似对田箩的情况了若指掌。
田箩更觉怪异,答得越发小心翼翼起来。对方感觉到了,非常和蔼地一笑:“田小姐,不必这么紧张。其实我也就受了领导的指示,所以问得详细些。汇报的时候,总好有个谱,不会给你造成什么麻烦吧?”
田箩自然明白他口中的领导指的是谁。顿时手足无措起来。上一次那般莽撞的事,自己之后觉得欠了考虑,却已经后悔也来不及了。又不好巴巴地再跑去道歉一次,只能憋屈在心里。
林秘书见她左右不是的劲头,倒被逗乐了:“领导也不是别的意思,只是怕研究所安置得不好,或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,才关心问问的。领导拿着你的材料笑着让我给办的时候,还顺口夸了田小姐打小成绩就特好,属于可造之材。”
原本说了是指望田箩能安心,田箩却几乎石化。原来如此,原来如此!难怪,难怪跟其他的交换生不一样,难怪能这般受尽礼遇!
自己是糊里糊涂,竟以为这事就这么搁下了。如今落得个尴尬的处境,要道谢也不是,要拒绝未免也太迟了些。
“对不起,因为我,竟然添了这么多麻烦……”田箩呐呐的,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。
林秘书摆了摆手:“不必要这般客气。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。领导让我带了话,田小姐,那孩子有时候是任性些,做事把不好方寸。多得你这一路关照了不少,这点人情,田小姐你应得的。”说得极其自然,就像谈论天气一般。
田箩听得一堵。觉得这几日温哥华飘着的大雪,直灌到了血脉里,冰冷刺骨。
原来,竟是托了某人的福,才被人安排得如此处处到位,事事顺遂。枉费自己还一门心思的,自以为走出了围城。
花了三年的时间,不断地付出再付出,直到连心都交出去了,什么也没剩下,却最终换来了一句“应得”。对他来说,她,原来只是一个“人情”。
林秘书的手机响了。他匆匆按断了电话,把一只纸袋子往田箩面前一递:“田小姐,这是另尊让带来的东西。我还有公务,就不多聊了。希望你多保重身体。”站起身,看了一眼田箩煞白的脸色,叹了口气:“田小姐,人有时候,需要守着本分。尤其是我们这些在领导身边的,一刻都不能逾越了。”一顿,又说:“你还年轻,别想太多。大好的前途,好好把握。”
林秘书走之前结了帐,非常客气地与田箩握了手,才离去。田箩提着东西从咖啡厅里出来的时候,天几乎就已经黑透了。刚停了没多久的雪,这会儿飘飘扬扬,又开始下了起来。
圣诞节,校园里四处是装饰着明亮霓虹灯的圣诞树,虽然耀眼,也避不过终将被雪逐渐覆盖的命运。天地间一片的白芒,三三两两过路的学生,都捂紧了帽子快步地跑着。
“人有时候,需要守紧了本分。”这话,林秘书说在最后。让人分不清到底是领导带来的话,还是出自他本身。
果然是滴水不漏,田箩何尝会不懂得这其中的规则。
是她没做好本分,是她逾越了。花了三年,最终干了件傻事。把自己的心给丢了。即便如此,太子就是太子,轮不到她摆布,更轮不到她肖想。
她充其量,也不过就是太子身边的仆人。说好听些,便是“关照”。其实,也就是个保姆。那个人,她田箩,肖,想,不,起!
雪越下越大,路上已经没了行人。
蒙可的电话打进来,被田箩按断了。一切与那个太子有关的,她都想逃开。
田箩走在大雪里,也没有打伞。雪花飘到脸上,化成水,再瞬间风干。连眼泪,其实都是不必要的奢侈品。
快到宿舍楼下,老远一溜刺眼的车灯照了过来。是那部熟悉的宾利。
管家给Bart撑着黑色的大伞,那个希腊贵族站在伞下,风度翩翩:“淑女不该在这样的日子里落单。”
是的,就算不是淑女,也不该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,在这冷得入了骨髓的寒意里,因为越来越冰的心脏,从此失去温度。
田箩根本连拒绝的欲望都已经失去了。小天使,机器人,水果妹妹,猫女郎,跟着Bart在他的party里,把各式各样的怪物都看了个遍。当然,也让酒精在身体里沸腾个遍。
管它是不是试管,鸡尾酒混着喝,果然才是最棒的驱寒品。如果连心脏都结了冰,还有什么比麻痹,更能让血液沸腾?
她也不过,仅仅想要得到一丝的温暖罢了。何须,千里迢迢,从自己的国度里,跨过13个小时的时差,派人来粉碎她那最后一丝的奢望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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